白衣人一惊,峻眉一耸,将妻子身上覆盖的披风扑展于地上,俯身将她置于其上,右臂一拂,地上数道枯枝根根飞起斜插入地。白衣人解下自身外袍支在枯枝上,做成屏风遮住妻子。
少妇屈起双腿,压抑的呻.吟声时断时续。
白衣人恒定如冰峰的面庞滑过惶急,一膝半跪于地,躯干却挺得笔直,薄如刀削的嘴唇紧抿成线。
庙外大雨如注。
少妇压抑微弱的痛吟声掩没在雨声中,汗水湿透重衣,指骨几乎捏断。
柴火添了数道,那孩子却似乎出不来。
白衣人握紧的拳头青筋直爆。
饮酒的髭须大汉猛然放下酒坛,浓眉皱起。那横躺在地的麻衣乞丐也不知何时坐民起来,喃喃道:“这孩子怕是难生!”
话音方落,一道冰冷如剑的目光飞刺过来,那乞丐心头一寒,暗道厉害。白衣人目光环视一圈,落在那蓝衣青年身上。
“劈啪!”火花微爆。
火堆旁的蓝衣青年缓缓抬头,跳跃的火光映照出一张俊美秀致的面容。
白衣人目光盯在青年手中的书卷上,目射奇芒,“你,大夫?”
“山野郎中。”蓝衣青年神色谦谦。
白衣人手紧了紧,回头看了眼难产的妻子,嘴唇一抿,“有劳大夫!”声音晦涩,显见甚少求人。
蓝衣青年放下医书,长身而起,走入枯枝搭起的“屏风”后,右掌贴上少妇凸起的腹部。过了会,眉尖微皱,“你家娘子胎位不正,孩子很难出来。再拖下去,母子都危险。”
白衣人一震。半晌,艰难道:“首保吾妻。”
蓝衣青年眼底掠过赞赏,想了想,笑道:“或许,大小皆可保住!”
白衣人目芒大盛。
蓝衣青年唇角一勾,荡起一道诡异笑容,眼神透亮直逼人心。
“剖腹取子,足下可敢?”
“啊?”
噤声不语的麻衣乞丐悚然出声,连带那雄豪的髭须大汉也是满面惊诧。
“用刀剖开产妇肚腹,取出胎儿,再以线缝合。”蓝衣青年说的云淡风轻。
髭须汉子嗔目而起,“胡闹!肚腹剖开了,还能有命在?”
白衣人寒意迸发,一股无形压力如冰山横空而坠,目光冰冷如剑,直刺那青年。
蓝衣青年全身衣袍在白衣人气势下无风鼔荡,神色却不改,笑容从容。